注,沿用自己的阴阳师系列,不过写得有些奇怪,估计没人会看orz
以及我踩点完成,散花
白雾皑皑,层层叠叠。
细草被分开,身穿狩衣的男子一脸茫然站在岸边,他的眼前出现条走廊直通湖心。
从廊另一头走来一宫装女子。
“请随我来。”
女子说。
他跟在后面,湖心的城堡逐渐显现出来,两扇大门缓缓打开。
“欢迎来到公主的城堡。”
宫装女子微笑说,消失在那道门后。
他犹豫会儿,也跟了进去。
雾气只是包围住城堡四周,庭院里的景色倒是清晰。时不时从不远处传来欢笑声,想来是有不少人正在玩耍。
宫装女子打开其中一座门,示意他进去。
从外看不出屋里模样,但站在门口才发现里面竟是个非常大的殿堂,各色男女散座在地上喝酒玩闹,好是热闹。在堂内主位拜访着屏风,只是用纱做的屏风能瞧见后方的大人物身影。
“那是?”
“正是公主殿下。”
隐隐瞧见屏风后的十二单,颜色相当艳丽。
他迟疑地站在门口,宫装女子在其后推了一把。
“去吧,公主也正想与您说话。”
“与我?”
他茫然到不知所措,只能走到屏风前。
“公主殿下?”
“是鹄姬,大人。”
坐在外侧的宫人小声提醒道。
他略微点头,但对着名字毫无印象。
“大人该如何称呼?”
鹄姬的声音从屏风后穿越过来。
他张开嘴,却无声。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过去种种像被人抹去,明明能感受到却无法捕捉。
“我、我不知道。”
垂下头,手下意识按进怀里,那里空空如也。
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又为什么认为会有东西在那?
“真是可怜。”鹄姬充满同情地感叹,“但没关系,你可以留在这里。”
鹄姬友善地接纳他,给他食物和舒适的客房,还邀请他加入他们的宴会。
他无知无觉地接受一切,故意无视内心的抗议。就算有着不能这样做的感觉又能怎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
时间变得很模糊。虽然他无法加入到宴会之中,但他坐在角落一直看着那些人闹腾。朦胧间他便睡着,随后又迷迷糊糊地醒来,接着又是新的宴会,以及新一轮的迷糊。
如果不是那一杯酒的话,说不定就这样一直迷糊下去。
他端着酒杯慢饮。一股冷风在走廊上肆虐,有人将门打开,那风便钻了进来。但风力不足,只吹动众人的衣领。他抬起头,嗅着风的味道,有些熟悉。风来到他的身边,绕过他的手腕,酒杯猛地被卷走,掉在邻座身上。
“啊,真是失礼。”
他伸手入怀,看着空荡荡的手若有所思。
“你没事吧?”
对方问。
他抬头瞧清那人长相。天生下垂的眼睛显得无精打采,一身黑衣更是令人熟悉。
熟悉?
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却说不上来。
“不,把你衣服弄脏了。”
“我没关系,反正很快他们就会准备新衣服。”
黑衣人无所谓的表情惹怒他,他起身离开宴会。
大部分人都在殿堂内,走廊反而显得安静。他信步逛着城堡,不知不觉走到大门处。
毫无预警,大门打开,一群人闯入,为首者竟有二人之高,一脸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心生退意。
这绝不是人。他内心想道,意外的是他没有退开。
“你,新来的?”
高个儿发出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只是那声音下同样有着熟悉的感觉,令人不快的熟悉。
“没人告诉过你瞧见我该怎么做吗?”
声音中带着强硬的驱使感,他握紧拳头,直视高个儿。
“真是令人讨厌的眼神。”
他一愣,好似在哪听过这句话。
高个儿向他冲来,挥起拳头就要揍他。
他并不害怕,张开嘴正要呼唤,然而声音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他忘记要呼唤什么,他想起是个名字,但想不起是什么名字。
在他出神瞬间被高个儿拎起来,面部狠狠挨了一拳,嘴角裂开,急剧的疼痛反而让嘴部发麻,鲜血的味道让他眯缝起双眼。
“请稍等一下!”
宫装女子小跑过来,及时阻止那个大高个。
“公主殿下正在等您,请您不要在此违约。”
宫装女子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说道。
大高个啧了一声,将他丢回地上,大步随着宫装女子离开。
待那些人全部离开,宴会上相识的黑衣人跑了过来,小心扶他回客房。
“疼吗?”
八字眉皱在一起使得眉角更往下垂。
“还好。”
他吐掉口中血液,伤口并不严重,不影响说话。
“你最好小心点,那是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
“一直徘徊在城堡外,只有每月汛期才得到允许进入城堡。那些人非常凶残,如果你想离开城堡一定会被他们捉住,至于下场……”
黑衣人用摇头来表示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没想过离开吗?”他下意识地问。
“离开?这里有吃有住没有烦恼,为什么要离开?”
“但你不想要回过去的记忆吗?”
黑衣人歪着脑袋,迷茫的神情显然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看着黑衣人的表情惊住,他能肯定自己见过黑衣人,尽管他依旧想不起来这份肯定从何而来。
“我想试试。”
他手按住胸怀,下定决心说。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他摇头。无忧无虑虽好,但就在他想呼唤他不知道要呼唤什么的时候他发现有个非常重要绝对不能丢下的东西被自己弄丢了。他必须去找回,因为那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非常危险。曾经出去过的人有的回来,有的只能留在外面。就算回来他们也变得很不好,那样子绝对会让你不想出去。”
“没关系,我不害怕。”
他强硬地说。空空如也的怀里让他越发不安,但他的感觉告诉他绝对不能在这待下去。
“既然你说的那些外面的人在城堡里,那么我现在出去没问题吧。”
“啊,不……”
黑衣人不是很肯定,不过他顾不上许多。他有个预感,他最好现在就离开。
“等一下,如果你要走,最好带着东西。”
黑衣人拿出一杆长棍交给他,“起码要保护好自己。”
“谢谢。”
他带着长棍向大门跑去。穿越大门比他想象地容易,只是门外走廊外的白雾变得稀薄。他没在意这一点,继续往前。然而随着离城堡越来越远,白雾散开的地方被黑暗笼罩,而那些黑暗中又有着无法看见的东西不停挪动,感觉随时都会窜上走廊。
他的速度开始变慢,因为他瞧见一直干枯的手臂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伴随着腥臭味撑在走廊的木栏上,紧接着就是另一只手臂。这并非是唯一一个,实际上走廊前方有更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从黑暗中爬出。而他分明能感受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无数双眼睛,他知道自己成为了目标。
战栗爬上后背,面对如此情形他不得不害怕。但让他奇怪的是这份害怕在很久以前一直伴随着他,熟悉感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激烈。
就算怀里没有东西,他还是将一只手埋入怀中,另一只手撑着长棍横在身前。
“我听说你跑了出来,还真是不听话。”
身后的嗡嗡声吓了他一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大高个在后面。
“无论说多少次你就是不听,让你莫管闲事,你偏要跑去穷乡之地。你太过小看所学之道,难道真以为自己能驾驭阴阳两界?”
他愣住,有什么东西被大高个的声音瓦解,体内欲动的血液让他察觉到他快要抓住过去的碎片。
大高个越说越多,令人不爽的话语使他不自主地笑起。
“可恶,你居然还笑。那好,那就成全你!”
大高个向其冲去,速度之快足够将他撞飞。
但他没动,只是抽出怀里的手,夹着咒符的手指以自己为中心画了个圈。
疾速中大高个撞上那个圈,连风都没带动便消失不见。
走廊一头传来惊呼声,他瞧见黑衣人从大门处跑来。
“你没事吧!刚才为何不反击?”
他嘴角勾起,“为什么要反击?”
黑衣人被问住。
“或者说,你们希望我把由不好回忆集成的实体给毁去?”
“什么,不,我不懂。”
黑衣人有些慌乱。
“就算是不好的也是过去人生的证明,没有这个证明就没法找回过去。你们打算将我困在此处,不是吗,鹄姬。”
“你、你在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虽然伪装成一模一样,但毕竟你不是他。”
他闭上眼,再度打开时眼中出现消失已久的自信,他微笑地看着黑衣人,双唇开阖。
“智,动手。”
风起,黑衣人惊慌后退。这是不属于此处的风,而是从他身后窜出的凌厉刀锋。
银光直射,黑衣人无法抵御,惨叫一声便原地消失。但银光并未就此停留,它直扑大门,直到一女子的尖叫才停下。
黑暗褪去,雾再次围了过来,但长廊也罢,城堡也罢,全都消失,只剩下唯有细草飘动的河岸。
“在下尚未介绍,真是失礼。在下樱井翔,阴阳寮的阴阳师。”
他微笑道。
受伤的鹄姬伏在地上怨恨地盯视翔,从翔身后裂开一条缝,身着墨衣的护卫从中走出,手上的刀正闪着寒光。
“真是抱歉,居然会被迷惑。”
翔对智说,但智面无表情地站在翔身前,警惕地注视鹄姬。
翔苦笑地摇下头。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寡言,但这才是他真正的智。
鹄姬趁翔分心之际大喝一声,千羽化雨向他们袭来。智将翔一把推开,挥刀斩去飞到跟前的白羽。
翔没站稳,坐倒地上。再度抬眼,却见鹄姬近在眼前,状如鬼爪的手就要落在自己的头顶。但鹄姬不能更靠近翔,长刀贯穿她的胸膛,直接将她钉死。
失去支撑力的鹄姬滑倒地上,她衣襟轻飘,大量羽毛从中落出,没过一会儿人形化去,一只巨大的天鹅躺在地上。
智拔出他的刀,刀上并无血迹。
白雾散开,阳光重归大地,被照射的天鹅身形化羽,风一吹尽数散开。
“公子!阴阳师大人!”
村民们从远处跑来。
“真是担心死我们。走得好好地突然不见阴阳师大人的身影,还以为和那些被神隐的路人一样失踪。”村长担心地说。
“没事了,不会再有神隐的事发生。”
“哦?不愧是阴阳寮的阴阳师大人,就是厉害。”
他浅笑,没多说什么。
翔和村民们检查被大天鹅盘踞的地方,他们以为是天鹅湖的地方其实只是片水洼,而城堡所在地只是一小块绿地,但就是这一块地堆满了骨骸,想是有不少人因为失忆被困天鹅湖,最终只能落得被噬的下场。
翔告别了村民,带着随从再度踏上旅程。
“对了,智。”
坐在车里的翔突然开口,理所当然智没有回应他。
“虽然是假的,但假的智表情很好玩,所以偶尔也变一下脸吧,就算只对着我。”
翔期待地看向智,但智只是眨了下眼。
“好吧,这是我任性的要求,请忘记吧。”
翔失落地靠回车内。
“我会永远找到你。”
智突然开口道。
翔一惊,随后脸上堆满笑容。他坐正身体,认真地说道:
“我也不会再忘记你。”